J'avoue je maudis
Tous ceux qui s'aiment
 
 

【良堂】湿/Moisture

*OOC有,非现实,日常琐碎

*字数6000+

*有一neinei的金东金

*第一次写国内文,愿大家看得开心

*题目表达我对回南天的厌恶【




“嗨...”

一下车,就有一股裹着湿的热气直直地扑上脸来,让孟鹤堂皱了眉头。


周九良紧跟着他身后,把俩人的箱子从门里拽出来,还要揽着肩膀上时不时滑落的背包带,走出门看见人皱着眉头可怜兮兮的样子,慢腾腾地把箱子拉到跟前,又把背上包往上提了提。

“...怎么了?”

“哎...好死不死地又碰上回南天...”

孟鹤堂往地上一瞧,灰色的大理石地砖上全是水和着泥土灰尘印下的脏乱鞋印。黏黏糊糊的热空气里坠着水,先前在北京上车那阵儿穿的些个外套现在都只能拿在手里,就最里面套的那件长袖都显得有些多余。

周九良手扶着行李箱的拉杆看着他,背包和衣服把脊背捂得出汗。“走吧孟哥,”他抬起手看了看腕表,“先去放了东西,还能留时间吃点儿。”

孟鹤堂抬手想擦擦额头上涌出来的汗,周九良就从背包的侧兜里扯出一张湿纸巾递到他手上,推着行李往出站口走着。到了电梯口人已经不多了,周九良停下脚把其中一个行李箱推到一边,走在他后边儿的孟鹤堂便伸手接住了。

周九良站在电梯上回头看了一眼,见人头上的汗已经擦过了,神情轻松不少,暗自放下些心来。


他们订的宾馆倒是不算远,出了车站再往前走一两百米就到。

宾馆大厅的地砖也是水汪汪的,踩过是粘稠的水声。孟鹤堂在旁边等着周九良办好入住,刚才在室外那股子裹在身边的湿稠热气,到了空旷的室内却成了泛着冷的凉气了。他抖开手里拿着的外套披在肩上,搁了一会儿这脖子后背又让布料给捂出汗来,哪儿哪儿都不自在。

周九良办完入住,转身看见人眉头又皱起来,知道准是又不好受了,自己这后背也是湿了一片。俩人推着行李往上走,楼上的走廊铺着地毯,才总算是少了点回南天的味道。

走进房间放下行李,房间里也憋着股湿热。

周九良忙着把窗子关上,又把空调开到除湿模式,一边坐在床沿的孟鹤堂觉着又困又累,拿起手机看了看,叫他的名字:“九良?”

“哎。”

“这都六点了,楼下有吃的吗?”

“我路上看了看,有个粉馆,还有就是早餐的摊子,馒头包子什么的,”周九良转身从背包里拿出一件替换的衣服来,扯了两张纸擦了擦额头和脖颈上的汗,“你要是还不太饿,就点个外卖,我都行。”

“你把衣服换换吧,后背都湿了,”孟鹤堂看他背后洇了一大片,到厕所拿了条干毛巾,浸了水又拧了拧,揭开贴在背上的布料给他擦了背,“东北菜行么?”

“行。”


晚饭来得挺快,吃完饭周九良紧着把外卖盒子收拾好,腾出一块地儿来把俩人的行李箱摊在地上。抬头看见孟鹤堂摁着腰皱眉从厕所出来,心想怕是腰又疼了,连忙把人赶到床上趴好,又捏又揉又拍地给按摩了好一阵儿。

“你这跟照顾小孩儿似的,”完事儿的孟鹤堂瘫在窗户边的小沙发上,啃着周九良给剥开了的香蕉,把头挨在摞好的抱枕上贪着空调送来的凉风。

舒服了。

“少吹点儿空调,别到时候再感冒咯,”周九良抬眼看他,又继续忙活着把行李箱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

孟鹤堂就看他收拾东西。

那个西装是要挂在衣柜里的,放箱子里会压皱;睡衣可以就搭在椅子边儿上,洗澡的时候顺手就能捞走;洗漱用品的小包直接放洗手池那儿,但不用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好那么讲究;自己带的毛巾得用衣架晾在厕所里,沾了水又塞包里要窝着臭...

孟鹤堂看着人把东西按照他未出声的想法规矩地放好,嚼着塞了满嘴的香蕉直笑。


本来这次周九良不用跟来的,还非要跟老板调休,陪着他遭这罪。

“这个月咱们组的业绩可得上去啊,”一说到这,人就在旁边幽幽地接一句,“再说了,我又不是专门来给孟哥你把场的,人郭老板还给安排了任务呢。”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孟鹤堂有种“孩子大了该放手了”的老父亲心态,又是伤感又是欣慰。自打周九良进公司就一直跟着他,还没怎么注意呢,现在人小伙子也能独当一面了。


他也是不知道,其实这次来,周九良也存了点自己的小心思。

眼看俩人搭着伙做业务已经七八年了,从刚毕业的年轻小伙子变成有为的奔三青年,周九良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说,就这种情况,公司里该有的不该有的传闻都有了,他自己还能没点儿想法吗?

他是早就想好好找个时间,奈何孟哥偏总让他待在总部,整理资料联系客户,“熟悉熟悉业务”,自己就跑出去谈生意。

这下正好,逮着这个一起出来的机会,还能真让那层窗户纸糊死了不成?


*


南方其他说什么都好,就属这回南天最磨人。


第二天,周九良起得早,去宾馆的餐饮部拿了点清淡的粥和小菜,回来一看,孟哥正坐在床上使劲儿揉眼睛。

今天要跟一个姓谢的老板谈生意,是个大客户,可不敢再赖着床。

周九良把手里的粥放下,热乎的咸鸭蛋磕在桌上立着,让人赶紧先去洗漱。今天要穿的西装昨个儿已经熨过一次,现在从防尘袋里拿出来再检查检查有没有褶皱,好趁着这点时间再补救一下。


孟鹤堂洗漱完吃早饭的当儿,周九良已经在厕所换了衣服出来。

孟鹤堂嗦口粥,拿筷子尖儿把鸭蛋黄挑出来,夹碎了搅在粥碗里和着吃,看见周九良打厕所里出来,问他:“天气怎么样?”

“还成。比昨天大概是好点儿,还是湿。”

一听这话,想到昨天那个情况,孟鹤堂顿时没有继续喝粥的胃口。刚要把碗撂下,被周九良拦住了,“你再吃点吧孟哥,一会胃炎再犯了耽误事儿。”

周九良知道孟鹤堂最在乎的,就是他这项事业。说他拿钱当命拿客户当亲爹都不算瞎话,跟他苦口婆心地科普不吃早饭的种种危害,倒还不如这句话起效。


果然,孟鹤堂又端起碗听话地把粥喝完,剩下的鸭蛋白啃了几口,又夹了两筷子小菜,这才抹抹嘴站起来。

周九良收拾着桌子,好让人去把衣服换上。孟鹤堂在厕所里鼓捣半天出来,对着衣柜里的穿衣镜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诶九良,我这衣服是不是拿错了啊?”

周九良翻过衬衣的后领子看了看标签,“没有啊,我看看...”他把衣领理好,推着人肩膀转过来,仔细瞧了瞧,发现扣错了一个眼儿,没能对仗工整。

“都是这地方害的...”孟鹤堂把衬衣重新扣好,嘴里还嘟囔着,“下次得让老板换人了,我都来两回了,总不能我一个人儿受苦受难的...”

周九良在一边给他提着外套,看他噘着嘴小脸儿皱皱巴巴的直觉可爱。

已经是广州二次游的孟鹤堂同志,倒是比他这个头次来的人还难适应呢。


*


得亏他们出门得早,从出宾馆十几站地铁加上转线,到了地方正好不早不晚,除了在体育西路人挨人挤出一身汗以外一切完美。

进了别人公司报完名号,孟鹤堂边往里走边跟周九良说话:“纸巾带了么?”

“带了。”

“那好,一会先去厕所把汗擦擦。”

“嗯。”

“你一会多久走?”

“大概十一十二点吧。我一会儿路上吃点儿。”

因为郭老板安排的任务,周九良得提早一步赶去下一趟生意,路上的时间不多,说能吃上饭那都是最好的打算。但周九良不会说,更愿让他孟哥听个安心。

孟鹤堂点点头,拉着他进了电梯。


谢老板名叫谢金,带了个助手叫李鹤东。

趁着他孟哥在桌前一片祥和地谈笑风生,周九良翻开他俩的资料又看了看,感觉这俩搭伙的配置跟他和孟鹤堂相差无几。

只是这谢金确实不好对付,祖上是经商名家,自己虽然进入商界算是晚的,但架不住人家努力,身边又有个听说有社会背景的趁手伙计,五年不到,这就基本能接过家族企业的担子了。

周九良对自家人的信心是有的,就是眼看着笑眯眯的谢老板在运输条款和佣金上一直分毫不让,还是不免替孟鹤堂担心几分。

捱到该走的点儿了,周九良挨了挨孟鹤堂的肩膀,朝他指了指腕表。孟鹤堂会意,把他身前的笔电转过自己这边来,又顺口跟对面解释了搭档先行离开的缘由,“行程有点冲突,得先走。”

谢老板冲挂着营业微笑的周九良点点头,让旁边坐着的李鹤东把他送到了电梯口。


等周九良差不多快到地方了,孟鹤堂还给他打了个电话,嘱咐这又嘱咐那,生怕他遗漏了什么重要事项。

周九良一边点头一边答应:“我都晓得的孟哥,别担心。”心里想着,我哪还是那个啥都不懂的小孩儿呀。


*


其实周九良拿到的这个单子不算大,就是最后签定的过程有些坎坷,捣鼓来捣鼓去,还是没能让他赶上最后一班地铁。

周九良只得又在路边叫了辆出租,下车站稳了一看时间,分针正赶着往十二点走。

进了屋,门口的脚灯还给他留着。周九良放了东西又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正准备躺上自己的那张床,走到孟鹤堂的床尾却犹豫了。

他站在黑暗里思考了几分钟,心里冒了无数个旖旎的念头,最后用手悄悄掀开孟哥的被窝一角。

孟鹤堂正睡得迷迷糊糊,无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周九良就侧身窝在他旁边,手掌从衣摆伸进去,摸到皮肉下随着呼吸起伏的肋骨。

孟鹤堂应该是又皱了眉头,在梦里嘟囔:“别闹…小时候你…没吃够奶怎么…”

周九良听这话差点笑出声,他把头埋在孟鹤堂颈窝里嗅了嗅,沐浴露的清淡味道掩盖不了他身上那股熟悉又特别的气味。

“去...别攀着我...热...”

孟鹤堂扭了扭身子,梦里都嫌着身边的人热。周九良便依着他撤开了手,从刚躺热乎的被窝里出来,又给他孟哥掖好了被角,这才美滋滋躺上床睡了。


这边周九良上了床,那边孟鹤堂轻轻翻了个身,在黑暗里睁开眼往周九良的方向看,听得他呼吸声变得轻柔平缓。

嘿,到底说还是个小孩儿。

孟鹤堂心想着,自己笑了起来,摁亮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这才闭上眼去见周公。


*


广州一日游是临时起意的。


头天晚上临睡了,那个姓谢的老板发来封邮件,要把签合同的日子往后挪一天。

于是他们临时改了计划,起早了也睡不着,正好去吃个早茶。

在店里坐下,孟鹤堂翻着菜单,周九良就溜溜达达地看看店里的装饰。听别人说这家店的装饰有些是正经的老物件,打一进门就是一截老旧的火车头,往里走有两面蚝壳墙,糊着民国风格海报的几根柱子,一只蹲在吧台的舞狮。

周九良挑着拍了几张,拿回去给人一边翻看一边解释,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言语间粥水点心上了桌,俩人又就着南瓜粥慢悠悠地边吃边聊。

其间说到跟谢老板谈的生意,孟鹤堂那是一脸得意洋洋:“当然成了,要不然能这么快答应签合同吗?也不看看你孟哥是谁。”他夹起一块糕往嘴里送,咬下半块来,嚼在嘴里是软糯凉甜,把他被回南天湿气溶解的好心情细细密密地填补起来。

嚯,好家伙,这就得意上了。

周九良扯了张纸巾给他擦擦嘴角的细末,眼睛里含着笑,嘴里倒是不留情:“我看谢老板那模样倒是个难伺候的主,我走的时候你们不还在条款上各不相让吗?”

“嘿!那你是不知道,谢老板跟我,相见恨晚啊那是,”孟鹤堂把最后一块糕夹到周九良的碟子里,抬抬下巴要让他也尝尝,“再说了,咱们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看人笑得开心,周九良吃着糕,感觉那凉丝丝的甜劲儿印到了心里。


咽下最后一口粥,左右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周九良抬手看了看表,估摸着人家也得关店休息了,招呼着孟鹤堂起身去下个行程。

早上他们商量了下去哪儿,选来选去择了个费时费力的来消消食,准备下午吃了饭去逛逛博物馆。路上看见一家米芝莲,孟鹤堂念着上次来吃着的咸蛋黄鸡蛋仔,一定要买给周九良尝尝鲜。排队等了半晌,热乎乎的吃食才拿到手上,孟鹤堂自己掰了一小块送到嘴里,剩下的都塞给周九良。这咸蛋黄的咸裹在鸡蛋仔的甜里,不腻又不齁,实属美味,俩人顺着排队进馆的队伍边走边分着吃完,这下午饭算是好歹解决了。

总算进了博物馆,说挑个时兴的展馆随便逛逛,孟鹤堂拉着周九良去转了一圈外销扇,从人物画到花鸟绣,从木竹绢到珐琅贝母银累丝,他倒是都能道出一二;转出来,对过就是木雕展馆,周九良对这个来了兴趣,走进去贴着玻璃仔细瞧那些个金漆木雕彩漆画和还原出来的古代房间布置,对匠人的处理手法啧啧称奇。

一直逛到下午四五点钟,孟鹤堂去文创小店挑了些送给同事的礼品,这才心满意足地跟周九良打道回府。


晚饭随便对付着吃了,吃完照样是周九良收拾,让走了一天的孟哥坐着歇歇腰。

明天要跟谢老板签合同,孟鹤堂估摸着时间买了后天回北京的票。这边周九良正收拾着桌子,喊他先去洗漱收拾好早点休息,孟鹤堂放下手机,刚想起身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周九良:“诶,我这想了好几天了差点忘了问...你这次怎么就非得跟着我?”

“这不挺好的么。”

怎么又提起这个话头了。周九良嘴上随意搭着话,想着要是开玩笑的,敷衍几句这事就能过去了。没成想他孟哥这一兴头上来了,还真是拦也拦不住。

“哪儿好了,”孟鹤堂眼睛跟着他走,“这又是回南天又是奔波劳累的,你说你来这一回图着啥了?”

眼看孟鹤堂还真要问出个缘由来,周九良停下手上的动作,明白自己本来已经藏好的那些小九九又开始冒头了。

“我还以为你看出来了呢。”他小心地瞥了孟鹤堂一眼。

“看出来什么?”

周九良一时间嘴快,本来有点后悔,现在得了这个机会,又开始左思右想,一边想这使不得搞不好双方都尴尬,一边又想择日不如撞日,大不了这条路封死了他们以后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搭档,总有的是机会。

试试。


“看出来...我喜欢你。”

这表白来得突兀,比窗外飞进来那只蚊子的嗡嗡声大不了多少。

再看周九良手上提着袋垃圾,脚上蹬着宾馆的批发拖鞋,上身解了扣的衬衫下身睡裤,着实不是个合适的打扮。

“你这算是表白啦?”孟鹤堂皱眉,“这么敷衍我呢?”

“你先说成不成吧。”周九良还提着那袋要扔出门的垃圾,听了这话,心里觉得估计差不了了。

孟鹤堂拉下脸看着他,等到周九良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又突然笑开了。

“成,怎么不成。”他孟哥挑着眉头,对自己的小伎俩沾沾自喜。

周九良看着他笑,心里这石头落了地。

“行了,收拾完东西早点睡,明儿还得早起呢啊。”

“诶,得嘞,”周九良转身提着垃圾出了门,只是这回这嘴角可藏着笑呢。


孟鹤堂向来上床得早,等周九良洗漱收拾完,房间里的灯悉数关上了,独独孟鹤堂的床头灯亮着。

周九良动作轻着关了灯,摸摸索索地钻进人被子里,热心窝贴着捂暖的后背。

过了一会,对着他的后脑勺说话了:“明天要是合同签成了...”

“嗯。”

“我们去上次讲的那家店吃饭成么?”

“行。”

“诶我跟你说啊他们都说那家...”

“睡吧孟哥,可得早起呢。”周九良截过话头,伸过手把他孟哥揽进怀里,手指勾着手指。

孟鹤堂意外地没再喊热,俩人靠在一起很快就睡得安稳。


*


跟谢老板的签约着实很顺利,两拨人对此都没什么异议。


看到谢老板签完合同还揽着孟鹤堂谈天说地约饭局,周九良算是信了人那句“相见恨晚”的话了。

谢老板那个助理李鹤东看着也挺高兴的。实话实说,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周九良也确实被他眼下那道疤给吓到过。

这时候人走过来给他塞了张名片,自我介绍道:“我叫李鹤东。以后还有合作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

其实笑起来也挺帅的,周九良心想,跟人互换名片,握了握手。


*


“东兴饭店,黄鳝饭。”

这地方孟鹤堂都跟他念了好多次了,说是上次朋友请他吃结果还临时来个单子,行程改了这就没去成。

周九良在地图上确认好方向,眼看街对面的人行灯跳成绿色,结果他摁灭了手机刚走出两步,后衣角就被拽住了。

他往后看,孟哥伸手扯着他的衣角,紧赶上两步,像只被遗弃小动物似的追着他,“诶诶,你等等我...”

周九良被这可怜劲儿给逗笑了:“孟哥,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怕一个人过马路呢?”

“那不是...这马路也太宽了点儿...”孟鹤堂跟他并排走着,左顾右盼的,嘴里还嘟囔着给自己辩白,周九良倒也乐得让他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熙熙攘攘的人群把这点小事儿揭过。


听说吃饭这家店有名,还上过米其林,但孟鹤堂说这都没用,他俩打出地铁站走了大老远才在街拐角找见,“差点儿都给我饿成人干儿了。”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饭菜上桌,周九良看他孟哥瘪着的嘴总算是放下了。他把黄鳝饭搅吧搅吧,让人先吃点青菜五花肉的垫一垫。

孟鹤堂嘴上吃着,这眼睛可是望进了锅里。周九良扶着闷黄鳝饭的小罐子,小心地不让饭勺把底下的锅巴挖起来,心想这东西不好消化,孟哥这慢性胃炎可吃不了这个。

“就吃一点,没事,”孟鹤堂这就拿着自己新得的特权来撺掇他了,嘴角勾着笑,用眼睛瞅他,“九良…”

“这不为你好么…”周九良手下一顿,还是下放了他一小块“特权”,“就这点儿啊。再多没有。”

他孟哥笑得特美,“嘿,要不说就得找个了解自己的人呢。”

“吃吧吃吧,就甭废话啦。”周九良心头一甜,又像怕被别人知道这个秘密似的拦下话头。把罐子里剩下的锅巴揽到自己碗里,看孟鹤堂透着欢喜的眉眼,周九良心想,吃饭都跟个小仓鼠似的,还非得把吃的在嘴里存满了再吃怎么的。


真可爱。


*


吃完饭,俩人溜达着走回地铁站。

路上周九良走在孟鹤堂左边,趁着夜色伸手虚虚地握住他的左手腕。

“孟哥。”

“嗯?”

“昨天那事...就这么定了?”

“当然了,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都难追么不是,”孟鹤堂伸手把手腕上的那只手拉开,让左手贴着对方温热的掌心,十指交叉再握紧。

“再说了,这世上最了解我的,可不就是你了吗。”

听到这话,周九良感觉自己就跟个校园里懵懂的小年轻似的,面上不动声色,悄悄拉着他孟哥的手晃了两晃,心里美滋滋的,感觉这七八年时光算是没有白过。


等到过了一会儿,街边扫荡的夜风再向他们拥过来,已经全然没有了前几天那股子湿气,吹在身上是干干净净,凉凉爽爽。

“明天可不能再回南了,这个天儿黏黏糊糊的,怎么着都不爽利。”周九良咂咂嘴,想起第一天来的时候孟鹤堂皱了大半天的眉头。

“明天咱不就回北京了么,管它呢。再说了...”孟鹤堂笑着瞧他一眼。


“这不还有你呢么。”


—FIN—

08 Apr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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